這幾個晚上,若凡總是睡不安穩以致精神渙散,工作的時候錯漏百出,小妹見狀也只能
搖頭嘆氣――

「和紙跟緞帶好像快要用完了,」小妹聚精會神地點算材料,「若凡姐,我們應該要補充一點了――」可是若凡卻只是呆坐窗前一點反應也沒有。

小妹無奈地搖搖頭,「若凡姐――若凡姐――」若凡回過神來,一臉歉疚,「哦――什麼事?」

「我說――和紙跟包裝緞帶都沒有了,要補充――」小妹說。

「我――我知道了,待會兒我先出去買一點――」若凡勉強一笑。她覺得自己真的糟透了,這幾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寢,她知道自己憔悴落寞的樣子讓樂媛和小妹擔心得很。

所幸她能偶爾從小妹的口中知道仲文的情況,「仲文哥開始慢慢退燒了――」「仲文哥那發炎的傷口已經好多了――」「仲文哥沒有再發燒, 傷口也開始癒合了――」這些消息多少也有一點安神的作用。

「小妹,我出去買材料了,」若凡準備出門,「店子妳看一下啊! 」

「好,妳要小心一點啊! 」小妹小心叮囑,狀態不穩的若凡實在讓她憂心。

「知道了――那我出去啦! 」若凡點點頭,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,幹嗎一臉不放心呢?

走在路上,提著大包小包的若凡一直心事重重的,完全提不起勁來。她的心始終掛念著仲文的傷勢,連街道兩旁的風景也失去了吸引力。

低下頭一路走著也一路想著,若凡完全沒有注意前方,就這樣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子。

「哎呀――對不起――」意識到撞上了別人,若凡連忙道歉,然後垂下頭快步離開。

仲文――她和仲文――當初也是這樣認識的――意識隨著腳步慢慢飄遠――她怎麼又想起他呢?為什麼仲文總是無處不在呢?

「沒關係――」男子才剛開口說話若凡卻已經走遠了,雖然如此但他仍一直看著若凡的背影思索著――

「小凡――」若凡聽罷全身一震,一把無比熟悉的聲音,一個早被塵封的小名讓她停住腳步僵立不動。

「小凡――是――是妳吧?」原來是剛才那個男子叫住她。

若凡慢慢地轉身,看著眼前的男子,「慕遠――」對於這樣突然重逢,若凡感到片刻手足無措。

環境幽靜的餐廳裡坐著這對曾經耳鬢廝磨的夫婦,只是過去種種早已灰飛煙滅,什麼海誓山盟也早己成為泡影。五年過去了――若凡本以為自己和蔡慕遠這輩子再也沒有交集的可能,但她萬萬沒想到二人現在還能夠並肩而行同桌而坐。

「小凡――」慕遠打破這尷尬沉默的氣氛,「這幾年――妳過得還好嗎?」雖然他五年前狠心離若凡而去,但他仍未能忘記兩人曾有的甜蜜溫馨。

「嗯,」若凡點點頭,微微一笑,「日子還算過得平靜,你知道我很愛花草樹木嘛! 三年前我開了花語軒,生意還滿不錯的。雖然很忙碌,但生活卻很充實――」

「真的嗎?」慕遠看著若凡遞上的名片,掩不住內疚的情緒,「五年前――對不起――」慕遠想到如今的懷才不遇,已經不知道當年背叛愛情到底是對還是錯,「是我的錯――是我傷害了妳――」

面對眼前這個曾經傷她至深的男人,他的話是真是假若凡仍然一點也分辨不了,可是這已經不再重要了。就在重逢那一刻,若凡的心突然間豁然開朗,過去的愛恨交纏也都煙消雲散了。她無言地看著眼前人,說愛嗎――這個字早已沒有任何意義;說恨嗎――沒有愛,恨也就不再存在了。

「小凡――」慕遠看著一言不發的若凡,以為若凡仍然恨他,「妳――還在恨我嗎?」

她嫣然一笑,「過去的――我都已經忘了――沒有愛,又哪兒來的恨?」這是仲文曾經說過的話,若凡深信不疑。再次面對慕遠,沒有愛也沒有怨,心境平靜如一片無波的湖泊,曾經令自己錐心泣血的包袱終於也可以卸下了。

慕遠也跟著微笑,「謝謝妳! 那――我們還是朋友嗎?」

「當然! 」若凡欣然點頭,「撇開那曾經不愉快的婚姻關係不說,你仍然是當初那個很照顧我的學長呀! 」仲文說得對――時間原來真的是療傷良藥,她今天終於做到了。

一起喝過東西也聊過天,本已形同陌路的兩個人又重新走近了。一段段美好與傷痛交織而成的回憶彷如潮水般慢慢流走,不再留下一點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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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eishi120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